“你”——第二人称叙事的装置

少女中国  作者:滨田麻矢

“你”这一第二人称叙事,无疑成了诱导读者进入文本内部的装置。如果这个小说是以第一人称来写的,主人公的陈述岂不是无法完全从自我辩护和自由粉饰中解放出来吗?而“你”和A之间的回忆也会作为“主人公等于叙述者”的主观的、绝对性的记忆画成一个封闭的圈,成为和读者完全无关的故事。如果是用第三人称,主人公和叙述者完全割裂开来,恐怕有可能变成胡兰成所说的“拿旁观者的态度看她们”,成为描写他人的故事。而借由第二人称“你”,一个绝妙的叙述者(隐藏的“我”)悄然诞生,他既可以紧紧地贴近心情又能以冷静的距离凝视“你”,吸引着读者进入“你”的记忆世界。

“你”拿着日据时期的地图从京都回到台北,但你记忆中的台北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当走到历史悠久的大稻埕时,人们“见渔人大惊”。明明是探访自己熟悉的街巷,但“你”却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成了《桃花源记》中的渔人。“你”所失去的不仅是A,还有曾与A在一起的那个自己。

《古都》是女学生重逢这一构造的延伸,但它同时也讲述了一个与过往自己失之交臂的故事。“你”不仅没能和A相遇,还遗失了自己的过去。曾经天真烂漫、自由奔放的女高中生“你”过去与现在都被历史这个巨大的叙事所裹挟,朱天心的作品毫不夸张、毫不美化地告诉着我们这之后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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