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警探坐上证人席，这次凯特有备而来。她站起身，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凯特浏览笔记最后一眼，然后抬起头，直视泰勒的眼睛。他跟昨天一样满脸傲慢，而凯特的责任就是让他换一副表情。

“泰勒警探，在凶案发生后，被害者的家是否经过了搜查？”

“我想是的。”

“据你所知，屋内没有找到氟哌啶醇？”

“对。”

“纽约市警局也搜查了我客户的公寓，也没有找到氟哌啶醇，对吗？”

“对。”

“所以，并没有找到我的客户与那种药物有关系的证据？”

泰勒哼了一声，眨眨眼，说：“我们认为——”

凯特打断他，“警探，你并不是以专家证人的身份坐在这里的，你怎么认为并不重要。请回答问题：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我的客户与被害者体内找到的药物有关系，是不是？”

“的确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然而，你的客户有机会将那个物质放进被害者的食物里。”

“那你在被害者家里找到掺有氟哌啶醇的食物了吗？”凯特问，努力保持语气平稳。她并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猜想若是地方检察官找到下过药的食物，事前就会写成报告并给她一份。

“据我所知没有。”

“所以还是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客户与这种药有关系？”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有法兰克医疗纪录中讨论到的症状，还有他死时在体内验出的药物。”泰勒说。

“在鉴识方面，该药物与我的客户也找不到关系？”

“对。”他不情愿地说。

凯特点点头，她尽力了，把泰勒拴得很紧。她有点想乘胜追击，再问一个问题，但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现在只要一个问题出现漏洞，就可能前功尽弃，于是凯特向证人道谢后坐下。

亚历山德拉小声说：“谢谢你。”凯特点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亚历山德拉了。她向她道谢是因为她是清白的，抑或是因为凯特在帮她甩掉谋杀罪这件事上表现得可圈可点？

凯特打了个冷战，拿起圆珠笔。她不认为艾迪会问任何问题，而他也确实没问。该换下一个证人上场了。

德雷尔站起身说道：“检方传唤巴里·山德勒教授。”

凯特能够轻松地呼吸了。山德勒是毛发及纤维专家，他并没有提出任何牵涉到亚历山德拉的证据。她读了山德勒的报告，很好奇艾迪将如何应对。她回想起山德勒报告的细节时，原本悄悄爬进脑中的疑虑似乎又消散了。如果山德勒是对的，那索菲亚几乎就肯定有罪了。她完全无法想象有谁能挑战山德勒的证词，不过这项证据早就曝光了，所以它并不是今天早上她和艾迪所讨论的那张“出狱许可证”。

一只手擦过她的手臂，是亚历山德拉的，她正盯着走向证人席的山德勒。凯特对客户微笑，轻拍她的手背。

她对这个案子感到比较乐观了。她很笃定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

亚历山德拉是清白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