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喉中发出动物般的吼叫声，回音在公寓的四壁间慢慢回荡散去。对面墙上的一大块污渍往地上滴着红酒，污渍下方是玻璃碎片。她刚才丢出酒杯，将它砸了个粉碎。

她滑着手机屏幕，调出视频的播放选项。她将视频往回拉了30秒，然后重新看了一遍。

两个视频她都看了。双方的辩护团队都在屋内到处查探，尤其着重在那间卧室里拍照，做笔记。她并不像自己应该做的，寻找有助于自己打官司的事情。她反而仔细观察，确保两边的辩护团队都没在那间卧室发现什么能将她与父亲凶案联系起来的线索。因为那里确实有线索，有她遗漏的东西。对细心的观察者来说，那个房间的小地毯上沾满了各种脚印，裸露的床垫上还有一大块橘色污渍。从血迹模式看，没有什么能让她与共同被告有所区别的元素。那不是她在玩的游戏。

不，直到她看了这个视频，她才发现她的计划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瑕疵。

它既明了又单纯，而且看起来其中一方的辩护团队可能只用一张照片就会揭露她的失误。他们的相机就对准那个位置亮起闪光灯。就算他们没有马上看出端倪（她相当确定他们没有），等他们洗出这些照片时也绝对会发现。从他们在视频中的反应判断，拍照者似乎没有意识到那张照片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假以时日，他们会有所察觉的。

这件事风险很高。只有一方的辩护团队拍了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不能曝光，若是有人仔细研究它，他们就会知道她是真凶。他们会恍然大悟。她得阻止此事。全世界不能有任何人知道她杀了她爸爸，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因为一个愚蠢的失误以及一张幸运的照片，她的一切努力都会瓦解。

她需要行动。今晚。现在。

拿到照片。

杀了拍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