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走进鸡油菌旅社的房间，感觉这里都变得更狭窄了一点。 晚上八点刚过，我们一整天都忙着研究案情资料。 布洛克大多在讲电话，我跟哈利一边研读档案，一边思考。 凯特将笔记与文件散落在房间里，多到我都不晓得该拿它们怎么办。 案件似乎在扩张，但我们没有前进。

“联络上病理学家方思华斯了吗？”我问。

布洛克摇摇头。

“好吧，那交给我。 你盯着孔恩，紧盯他，直到查到有什么我们能用的信息为止。”

布洛克点点头。

“我们需要讨论检察官证人的应对策略。”凯特说。

“我知道，但我现在无法思考。”

哈里从扶手椅上起身，将一张纸用图钉固定在墙上。 他拿起签字笔，开始列出检察官的证人。

“有谁呢？ 检察官有斯凯拉的父亲弗朗西斯·爱德华兹。 他肯定会在一开始或最后出来作证，用来让陪审团同仇敌忾之用。 然后是跟地方检察官友好的法医普莱斯小姐，她会向陪审员讲述血淋淋的细节。 接着还有地方检察官的鉴识专家雪柔·班布里。 她证实安迪的血出现在斯凯拉指甲里，对此我们还没有应对计划。 霍格酒吧的老板会告诉我们，他那晚看到安迪与斯凯拉争执，就这样，句点。 就算要定罪，孔恩也用不着派出拘留所告密仔劳森，或找罗麦斯警长出示我们客户的认罪书。”

凯特说：“就算我们能够反驳鉴识人员、酒吧老板的说词，排除安迪的自白，陪审团对我们还是相当不利。 艾迪，我实在看不出我们能赢。 真抱歉，我知道安迪是无辜的，但我实在想不到胜诉的方法。”

我点点头。 “斯凯拉头部的图案痕迹很重要。 法医之所以没有写进报告的陈述。 这意味着那个痕迹无法支持地方检察官的指控，我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报告里不提那个印子的痕迹？ 不是因为没注意到，不是因为安迪遭到逮捕时，身上没有那种印子的戒指，我很相信孔恩可以找到类似的戒指，栽赃给安迪。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些状况我们还看不清楚。”

“我们没有看见的是命案当晚的加油站监视器画面，这是肯定的。”哈里说。

“孔恩在掩饰足迹上非常谨慎。”我说。 “他打破各种规矩，隐瞒对被告有利的证据，我相信他跟寇帝、贝蒂的死脱不了关系。 看看那家伙，简直是会走路的尸体。 他对死刑还异常痴迷。 不，如果我们要救下安迪、干掉这家伙，我们玩游戏的手段就得比孔恩更脏、更高明。”

我掏出手机，选择联络人，拨打过去。

对方立刻接起，没有“喂”，没有客套话，没时间来这些。

“我听说寇帝及他办公室经理的事了。 你们没事吧？”柏林说。

“我们没事，没那么好吓。 听着，这个孔恩对安迪的指控非常绵密。 他藏起或摧毁了监视器画面，这个画面也许可以指出真正的凶手，让安迪除罪。 我们联系不上我们的法医。 我觉得孔恩也找上他了。 寇帝与贝蒂的死传达出了威胁的讯息。”

“你觉得孔恩参与其中？”柏林问。

“无法证实，但我是这么想的。”

“我能做什么？”

“我还要钱。”

“我查了户头，里头还有三十五万七千元，这样不够吗？”柏林问。

“不够，那笔钱有另外的用途。 我另外还要十万。”我说。

“另外的十万要干嘛？”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艾迪，我想我还是掌握一下这笔钱的用途比较好。”

“行，我要贿赂一位陪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