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乱世风云
式微的周王室与秦国的成长

秦始皇:大秦帝国启示录  作者:陈舜臣

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

——《史记·七十列传·商君列传》

秦始皇:大秦帝国启示录

扩展:《吕氏春秋·慎行论》一篇中也对此事有详细记载,指出“贤者有小恶以致大恶,褒姒之败,乃令幽王好小说以致大灭”,认为褒姒是导致西周灭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图片来源:《帝鉴图说》


“夷夏东西说”是关于中国古代史的著名学说。该学说称,中国原本有夷族和夏族这两大部族,二者融合之后才有了如今的汉族。换言之,中国本就不是由单一民族构成的国家,华夏文明则是由生活方式不同的两个群体促成的新文明。

著名学者傅斯年先生认为,夏族在西,夷族在东,所以西部的周族便是夏族,东部的商族便是夷族。公元前1050年左右,周武王向东部发起进攻,最终商朝灭亡。

以此学说为依据,我们可以推测周族并不是在商族没落后才崛起,而是与商族几乎同时并存的,且实力更胜一筹。还有学者认为,纵观历史,中国西部充满野性力量的新鲜血液曾不止一次地涌入东部。

当时的秦国是战国七雄中位于最西边的国家。即便在春秋时代,也没有哪个国家比秦国更往西了。当时文化最发达的地区是黄河中游的“中原”,秦国则可以说是最“落后”的国家。直到周王室衰微东迁,秦国才得以跻身诸侯之列。

周朝建国后供奉稷神[稷神,相传是黄帝的玄孙,天帝之子。亦有说法“稷神”为周朝始祖“后稷”。],大力发展农业。好好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后来却因铺张浪费,逐渐走向灭亡。周幽王在位时(即公元前782~前771年),西周被北方民族犬戎所灭。

关于周朝后期王室的堕落,周幽王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相传周幽王极为宠爱褒姒,只可惜褒姒是个不爱笑的冰山美人。有一次,周幽王不慎点燃了烽火,引得诸侯们连忙从四面八方赶来救驾,到了镐京[镐京,西周都城。现位于陕西省西安市。]才知道是误会一场。看见诸侯们狼狈的样子,褒姒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博美人一笑,周幽王后来又多次点燃烽火,上当的人却是越来越少。待到犬戎真正来袭的时候,竟无一人前来增援。这个故事或许是虚构的,却足以说明周幽王在位时周王室有多么奢靡颓废。

西周灭亡后,周幽王之子周平王迁都洛阳,建立东周。当时负责沿途护送他的人就是秦人。其因护驾有功获封诸侯,但秦国与齐国、晋国这种元老相比,只能算是新来的小喽啰。

追溯秦的历史,有传说称秦人的祖先是因为畜牧的本领——

通俗点儿说就是养羊养得好,从而得到了周朝第八任天子周孝王赏识,受封秦地[秦地,今甘肃省天水市一带。]。老本行是畜牧业的秦人,此时,能将周王室的落难天子平安护送到洛阳,说明他们也很有军事才能。

到了秦始皇这一辈,秦国早已定都咸阳。不过秦国原本是中国西部的势力,之前的都城也更靠西一些,位于如今的甘肃省东部。秦国便是从那里逐渐东进,最终来到了关中平原。

也就是说,秦国早年间远离发达地区,处在非常落后的边陲,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发展畜牧业。或许正因如此,秦国才有了他独特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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