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⑧ 连通房间的土电话


2022年10月12日
笠原千惠的采访记录

怪屋谜案2  作者:雨穴

笠原千惠指定的采访地点是位于岐阜县住宅区内的一处漂亮的咖啡厅。她一面盯着菜单,一面嘟囔着“呃,点哪个好呢……”,纠结了将近十分钟,最后点了蒙布朗蛋糕和迷迭香茶的套餐。

笠原是一名自由插画师,住在岐阜县。据说目前和母亲一起居住在一栋公寓里。

今年就要满四十岁的她看上去很年轻,周身还环绕着少女般的气息。也许是清爽的波波头和温柔慵懒的语气营造了这种氛围。

不久,服务生送来蒙布朗套餐。“哇,看起来很好吃——”笠原说着用叉子剜了一小块蛋糕,送到嘴边。

当天的采访主题,围绕着她孩提时代居住的一栋房屋展开。

※※※

笠原出生并成长于岐阜县羽岛市住宅区中的一栋两层的房屋中。

笠原家共四口人,除了她,还有父亲、母亲和哥哥。父亲是进口车经销商的金牌销售,据说年收入是普通员工的好几倍。但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富裕。

笠原 我爸爸啊,是个人渣。

他挣来的钱几乎都花在自己身上,根本不肯养家。所以我和妈妈、哥哥过得非常穷苦。妈妈每天打小时工赚钱,我们才勉强能在晚饭时买两样小菜丰富饮食。

爸爸却不知在哪里找乐子,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浑身酒气熏天,倒头便睡,鼾声如雷。他可会享福了。

笔者 令堂没有意见吗?

笠原 妈妈当然不高兴,但她性格软弱,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时候的男人比现在还要强势。妈妈没法直接数落爸爸,就总是对我们兄妹发牢骚。

她说:“我就不该和那样的男人结婚。”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小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放到今天,大概也能懂得妈妈的感受了。

爸爸年纪不大,却很有男子气概。他为人轻佻,偶尔却有温柔的一面。年轻时是所谓的花花公子,想来很受欢迎。妈妈多半是被他骗了。

笠原说,她和父亲之间,有一件难忘的回忆。

笠原 我上小学四年级那年,哥哥升上住宿制的高中,不再住在家里。小时候我很黏哥哥,哥哥也对我这个小他很多的妹妹疼爱有加,所以那段时间我很寂寞。但比起寂寞,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摆在年幼的我面前。

我胆子很小,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哥哥上初中后还是宠着我,陪我睡在一个房间。对哥哥来说,我肯定是个大麻烦。

笔者 那哥哥去住宿之后,您一定很难办吧?

笠原 是啊。我告诉妈妈“我害怕一个人睡觉”,但她只是对我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即使害怕也要忍耐。”可即使不是小孩子了,害怕就是害怕啊。

笔者 做父母的,在这类事情上往往都很冷淡吧。

笠原 没错。不过,既然父母这样说,孩子也不能顶撞,就只好默默忍耐。之后就讲到关键内容了。

一天晚上,爸爸笑嘻嘻地问我:“你一个人睡不着吗?”

他大概是听妈妈说的吧。我觉得爸爸把我当傻瓜,正在生气时,爸爸突然递给我一个纸杯,对我说:“要是害怕,就用这个和爸爸说话吧。”

我好奇地看了看,原来是土电话……啊,现在的年轻人知道土电话是什么吗?

土电话是一种用线连通两个纸杯的玩具。将线抻直的时候,对着一只纸杯讲话,振动会通过绳子传递到另一个纸杯中,使对方听到声音。

如果中间没有障碍物,用土电话可以和几百米外的人通话。

不过,只要线稍微松脱,声音就传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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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爸爸还得意地说:“这是我发明的,连通房间的土电话。”

••••••••

笔者 连通房间的土电话?

笠原 啊……对了,用这个来说明,会好懂一些。

笠原从包里拿出一张陈旧的户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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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这是您老家的户型图吗?

笠原 是的。昨天我问妈妈要来的。我很震惊,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东西。真怀念啊……您看,这里是儿童房。

靠墙一侧的是我的床,旁边的是哥哥以前的床。这两间是爸爸妈妈的房间,床大概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我和爸爸在各自的床上接通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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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你们将土电话拿到各自的房间,父女俩隔着走廊讲电话——是这样吧?

笠原 对。爸爸说:“如果你怕得睡不着,就跟爸爸聊天吧。”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感到难为情的同时,心脏怦怦直跳:这主意也太棒了吧!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每家也只有一台电话。

“躺在床上打电话”的情景,简直像欧美电影里演的一样时髦。当然,现在的我肯定会想:与其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干脆和我一起睡。

笔者 但我觉得,“用土电话聊天”确实比“一起睡”更让孩子兴奋。可以说是一种浪漫吧。

笠原 是啊。爸爸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都很浪漫。所以他过不来正经的生活,也因此害得家人吃苦……尽管很不甘心,但爸爸让我见识了这种浪漫碎片似的东西,哪怕只有这么一次,我也开心极了。我和妈妈一样,是个肤浅的人。

笔者 那之后,您每晚都和令尊打土电话吗?

笠原 没有。刚才我也说过,爸爸总是回来得很晚,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到家就蒙头大睡。所以他总共也就陪我聊过四五次天。但那几次,我真的很高兴……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一条小缝,一侧的纸杯“骨碌”一下被扔进我的房间。我捡起纸杯,钻进被窝,把它贴在耳朵上。

爸爸在电话那头,装模作样地说:“夜猫子小姐,晚上好。”

我便回应道:“醉鬼先生,晚上好。”这是我们的暗号。

笔者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笠原 起初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聊,渐渐地,我开始向爸爸倾诉烦恼,或分享微妙的心事。面对面的时候,我很难向他开口,对着纸杯却好像无所顾忌。

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比平时更宠溺、更温柔……我还对他说了许多秘密。因此,爸爸比妈妈更了解我的内心世界。他这一招可真妙。爸爸这辈子,也许就是靠这种小聪明才混得如鱼得水的。

然而,父女之间的通话却以某一天为界,戛然而止。

•••

笠原 一天晚上,大概是快十点的时候吧,我和爸爸打着土电话聊天。可是呢,他那天的状态似乎和往常不同——声音颤抖,说的话也支离破碎。

笔者 支离破碎?

笠原 他虽然回应了我的话,但怎么说呢……他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和我的话对不上。通话过程中还有杂音……不知道那算不算杂音,总之嘎沙嘎沙的,听起来很怪。

这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几分钟后,他突然来了一句“你快睡吧,晚安”,就擅自中断了通话。

笔者 有点儿奇怪呢。

笠原 对吧?而且平时通话结束后,爸爸都会来收纸杯,但那次过了很久,我也没听到他要过来的动静。

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妈妈可能会抱怨“走廊上的线太碍事了”,于是我把线拉到身旁,收起爸爸的纸杯。

笠原说,她只好将土电话放进抽屉,努力入睡。

笠原 我迷糊了一阵,妈妈突然闯入了我的房间。

“隔壁着火了,我们快跑。”她牵着我的手离开房间,爸爸也在走廊上。我们三个来到户外时,邻居们都待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担心地望着隔壁的火势。

发生火灾的是笠原家隔壁的松江家。

松江家共三口人——一对三十几岁的夫妻和他们上小学的儿子。笠原说她们家和松江家以前就有往来。

笠原 大火在屋顶上烧得正盛,从窗外看去,屋里也是一片火海。

松江家的儿子Hiroki小我一岁,正被好心的邻居大妈抱在怀里,放声大哭。那幕情景,我至今难以忘怀。

笔者 Hiroki的父母呢?

笠原 他没有父母……听说他的父母去世了。

据说火灾后,警方在屋里发现了Hiroki父母的尸体。我们都很震惊……我家和松江家素来有交情,Hiroki的父亲偶尔还会带我去听教会举办的音乐会。

Hiroki的母亲也年轻貌美。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自杀……

••••••

笔者 自杀?!

笠原 麻烦您小声一点儿……听说那场火灾,是Hiroki的母亲自焚引起的。当时我看了地方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说他的母亲在二楼的和室将煤油浇在身上,点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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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指着桌上的户型图。这一举动令我有些费解。

笔者 欸?等一等。这不是您家的户型图吗?

笠原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事先说明。

老家所在的区域开发住宅用地的时候,建了大量的商品房。所以这附近房子的户型图都是一样的。邻居们经常开玩笑,说我们住的是“克隆住宅”。

笔者 原来如此……所以这张户型图也是松江家的户型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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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正是如此。所以新闻说出“和室”的时候,虽然不愿去想,但我也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因为整套房子里只有一间和室,就是二楼的这个房间。

烧毁的松江家很快就被拆除,成了待人购买的空地,却一直无人问津,想来也正常。据说松江家剩下的独苗Hiroki被住在同县的祖父母收养了。

那场火灾令人痛心,但火势没有蔓延到邻居家实属不幸中的万幸,笠原家的房子好像也几乎没受影响。

然而,火灾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改变了笠原家。

笠原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变得很奇怪。原本轻佻、开朗的他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沉沉的。

笔者 邻居家夫妻双亡,让他很受打击吧。

笠原 谁知道呢。他的性格应该没那么悲天悯人。

没过多久,笠原的父亲就突然离家出走了。

笠原 只在客厅里留下了离婚申请书和一封信……

信的措辞冷冰冰的,给人公事公办的感觉。上面却写着“作为分手费支付两千万日元”“将这栋房子让给家人”等内容,着实令人震惊,妈妈也将信将疑。但第二个月,我们真的收到了那笔钱和房屋转让合约。

笔者 也就是说,令尊兑现了信上的承诺?

笠原 没错。妈妈惊叹道:“这是那个人婚后第一次遵守承诺。”看样子她也早已对爸爸没了感情,爽快地同意了离婚。夫妻之间的羁绊真是脆弱啊。

笠原说,多亏父亲留下的两千万日元,家里的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宽裕。她的母亲大概是因为从丈夫带来的压力中解脱出来,心情大好,家中的气氛也明亮了许多。

但有一天,笠原得知了一件奇怪的事。

※※※

笠原 父亲离家出走那年的年末,家里做了大扫除。我也打算趁此机会,将自己房间里不要的东西全部扔掉。当我拉开壁橱抽屉时……看到了很久没用的土电话。

平时通话结束后,爸爸都会来收纸杯,但那次过了很久,我也没听到他要过来的动静。

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妈妈可能会抱怨“走廊上的线太碍事了”,于是我把线拉到身旁,收起爸爸的纸杯。

笠原 土电话还是那天晚上被我塞进抽屉的样子,两只纸杯叠在一起……看到它,我突然想起爸爸来,也不知怎么搞的,原本不想哭的,却忍不住流下眼泪。

咦,我怎么哭了呢?我惊讶极了。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每一天都很幸福,我也并不是很喜欢爸爸。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很想听爸爸的声音,我就是没来由地想念我那轻佻、任意妄为、装腔作势的爸爸了。

所以,我才做了那样的事。

••••

笠原拿着土电话,走到父亲的房间。

父亲走后,他的床就那样留在屋里。

怪屋谜案2

笠原将一只纸杯放在床上,拿着另一只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用很久没用的土电话连通了父亲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

笠原 我钻进被子,把纸杯贴在耳朵上——肯定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就这样听了一会儿,我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都干了,我调整情绪,重新投入扫除。

总是沉浸在回忆中也于事无补。

就在她下床要将土电话收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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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这时我才发现,掉在地上的电话线,是弯弯曲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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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你是说,电话线很松?

笠原 是的。很奇怪吧?土电话如果不把线抻直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所以线的长度必须和爸爸的枕边到我的枕边一样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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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是啊……

笠原 可线却是松的,这意味着线比两个床头之间的距离长。

这样是不可能听到对方讲话的。线又不可能自己变长……我就觉得很怪。

笔者 不过,您以前确实用这土电话和令尊通话过吧?

笠原 嗯。当时我确实从纸杯中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笔者 那就是说……令尊之前是在其他房间和您聊天的?

笠原 您仔细看图,我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房间吧?

怪屋谜案2

▲从笠原的枕边放线,线到达的最远处是父亲的枕边

怪屋谜案2

若通话时父亲离得更远,线就会卡在房门口,声音就传不过去(土电话中间如有隔挡,就无法使用)

笠原说得没错。线从她的枕边拉出去,能到达的最远处就是父亲的枕边。可如果线在这两点之间是松脱的……

笠原 这座房子里,根本就没有能打通土电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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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令尊又是如何……

笠原 只有一种可能——爸爸和我聊天的时候,根本不在家里。

除此以外,确实没有其他的可能。然而,笠原的房间在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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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线伸到屋外,会在半途刮到窗框,这样一来窗框成了阻碍,声音就传不过去了。

如果有一座和二楼一样高的建筑,或许还能通话。但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笠原想说的是什么了。

笔者 令堂是在隔壁的房子和您通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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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没错。爸爸那段时间是在隔壁家的二楼给我打土电话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坐立不安,拿出卷尺,测量了距离——土电话线的长度、走廊的距离,和我家到隔壁的距离。

于是……我得知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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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从我的床头将线抻直,正好可以到达松江家的和室。

麻烦您小声一点儿……听说那场火灾,是Hiroki的母亲自焚引起的。当时我看了地方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说他的母亲在二楼的和室将煤油浇在身上,点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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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 当然,我不认为爸爸每次打土电话的时候都在松江家。线是可以更换的。但至少最后一次对话的那个夜晚……隔壁邻居失火的那个夜晚,父亲毫无疑问在邻居家的和室。

那天晚上,父亲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他的声音颤抖,给我的回应也前言不搭后语。这一定跟那场火灾有关系。

笔者 但那场火灾的原因是隔壁家的太太自焚吧?应该和令尊无关啊……

笠原 那真的是自杀吗?

笔者 但如果不是自杀的话……

笠原 他杀——这是我思考多年得出的结论。我怀疑,父亲可能一边和我打电话,一边杀了人。

•••••

笠原轻飘飘的语气和她耸人听闻的话语间的落差,令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接着,她安静地开始了讲述。

笠原 我家和隔壁家的距离大概只有一米。当时是夏天,松江家开窗通风也很正常。

爸爸读书时练过田径,似乎对自己的运动细胞很有自信。对他来说,从窗户跳到隔壁家应当不是什么难事——换作我,绝对是不敢的。

笔者 您的意思是……令尊从窗户潜入松江家的和室,用土电话和您聊天的过程中,杀了松江太太,并放火烧了尸体?

笠原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就没办法集中精神和我聊天了吧。做完这些,他又从窗户回到我家,若无其事地等待骚乱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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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 伪装成自焚的他杀……

笠原 虽然动机不明,但我们两家人一直有往来,有些矛盾或许是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不知道的。

爸爸是只对松江太太怀恨在心,还是打算杀害松江家的所有人?又为何要伪装成受害者自焚的模样?……谜团还有很多。不过,有一件事我很确定:爸爸想利用我做他不在场的证人。

笔者 也就是说,他在犯罪过程中保持和您通话,是想让您认为“父亲那段时间在卧室”?

笠原 嗯。他也许是想让我向警方做证,证明自己“虚假的无辜”吧?

笔者 但若是您二位在那段时间有当面的对话还好,“打土电话聊天”这种不在场证明也未免太没说服力了。再者,家人——尤其是子女的证词在法庭审判中是无法成为有力证据的。

笠原 是吗?我不知道……爸爸大概也不知道吧。

不了解清楚就仓促行事,倒也很符合他的个性。

笔者 顺便问一下,警方曾将令尊带走问话吗?

笠原 应该是从未有过。虽然这样说不太合适,但他很走运。我想,爸爸下手时一定满不在乎,认为自己绝对可以达成完美犯罪。

但真的了结了一条人命后,他又承受不住沉重的罪责,于是就逃离了这个家。原来我和土电话只是爸爸用来杀人的工具……想到这个,我就很受刺激。

※※※

笠原说,自那之后她便带着这个疑虑生活,不曾向任何人倾诉。

直到有一天,笠原收到了父亲去世的通知。那是松江家发生火灾两年后的一九九四年。

笠原 他好像是自杀的——将自己反锁在家中的一个房间里,用胶带封住门窗的缝隙,服下大量的安眠药。听说遗体旁边有一只奇怪的人偶……我真是搞不懂他了。我想,爸爸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笔者 “家中”是指令尊的新住处吗?

笠原 是的。离婚后,他好像在爱知县的一宫市买了一套二手房。给他办葬礼时,我第一次去那里看了看,是一套很大的平房,大门口有一个花坛。听邻居说,爸爸去世前不久,还做了房屋改建。

笔者 房屋改建?

笠原 嗯,而且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改建。好像是叫……缩建工程吧。听说他拆掉了一整间房子。

拆掉一整间房子——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笠原 啊,对了。在爸爸的住处,我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发现。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在爸爸的新住处吃蛋包饭的情景。那孩子很瘦,身上有很多瘀伤。

笔者 瘀伤……?

笠原 看着很让人心疼。这孩子不是亲戚家的,我之前也没见过他。但我对那张脸有印象。

事后我想起来,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他的照片。他叫三桥成贵,因遭父母虐待而死。

••••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这孩子生前和爸爸是什么关系。


资料⑧《连通房间的土电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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